舆情分析师 方圆
本周，从商情红榜TOP10指数来看，“三大运营商联合发布5G消息业务”话题以1.5亿的关注度排名第一。4月8日，中国移动、中国电信和中国联通三大运营商联合华为、中兴、小米、三星、OPPO、vivo等厂商举行线上发布会，共同发布《5G消息白皮书》。据悉，5G消息预计今年6月将正式商用，该通信服务在现有短信基础上增加了政企互动的功能，用户之间的短信发送也能实现群发和位置、表情等富媒体传送。业内专家指出，5G是国家经济建设的一个重要方向，在此时出现很多商业模式的探索符合市场的发展方向。5G消息业务的推出对于微信等APP应用有一定分流作用，但并不会完全改变目前的市场格局，发展的关键还是在于能否真正走出比较有价值的商业模式。此外，京东宣布未来三年向湖北投资超60亿元、阿里巴巴宣布重启“春雷计划”扶助中小企业、腾讯宣布一揽子湖北投资计划等话题因与复工复产问题关联密切，各大企业全面助力湖北经济复苏获得舆论好评。
综观商情黑榜，“瑞幸咖啡22亿元财务造假”事件以3.2亿次阅读量位居榜单首位，关联性话题如“爱奇艺做空报告”“神州优车出售神州租车近4467万股还贷”等也引发舆论广泛关注。有观点指出，中概股的多米诺骨牌效应正在进一步扩散，担忧中国企业长久以来在海外市场建立起来的良好形象会受到影响。另外，百度APP部分频道因违规暂停更新、苹果遭集体诉讼、iPhone手机销量将下滑10%等话题也获得了网民较高的关注度。
被揭开“假面”的瑞幸
被舆论戏称为“割资本主义的韭菜、薅资本主义的羊毛补贴国内消费者”的瑞幸栽了。
1月31日，浑水调研公司披露了一份针对瑞幸的89页匿名报告，公开指出瑞幸的财务造假问题，并通过视频取样和购物小票等一系列实证证明，瑞幸有一半以上的收入都是虚假的。2月3日晚，针对浑水的报告，瑞幸咖啡做出回应，坚决否认报告中的所有指控。
4月2日，瑞幸咖啡主动对外公布，2019年第二季度到第四季度，公司存在虚假交易，相关总销售金额约为人民币22亿元。随后，瑞幸咖啡的股票在40分钟内触发了6次熔断，最高跌幅达85%以上，市值一夜蒸发了354亿。
4月3日消息，针对瑞幸咖啡财务造假一事，中国证监会表示高度关注，并对该公司财务造假行为予以强烈谴责，不管在何地上市，上市公司都应当严格遵守相关市场的法律和规则，真实准确完整地履行信息披露义务。
4月5日中午，瑞幸咖啡董事长陆正耀在朋友圈致歉，“无论独立委员会的最终调查结果怎样，我都会承担应有的责任。”同日，瑞幸咖啡在官方微博正式发布致歉声明，称对于此次涉嫌财务造假事件及其所造成的极恶劣影响向社会公众致歉。涉事高管及员工已被停职调查。公司董事会已成立专门调查组进行全面彻底调查，会第一时间向公众披露调查结果。
目前，已有多家美国律所就证券欺诈行为对瑞幸及其高管层发起集体诉讼。
瑞幸为何难以翻身
尽管时隔两个月之后，瑞幸主动自曝问题，但这一行为并未获得舆论的同情。
一是财务造假欺诈性质恶劣。在市场规则和公众认知里，企业无论在何处上市，诚实守信都应该是基本要求。财务数据造假在证券市场是重罪，在美国市场，投资人、监管机构以及司法部门都对此有严厉打击。而中国新修订的证券法也赋予了中国证监会和公安司法机关“长臂管辖权”，瑞幸造假违法违规的本质不会被改变，一旦调查结果坐实，接受重惩是理所应当。有市场人士指出，瑞幸未来除了要面临投资者的集体诉讼，还将面临来自美国证监会的巨额罚款，相关责任人也难逃法律责任。而瑞幸一旦因为造假而倒闭、退市，股民、上万名员工、供应商都会因此遭遇重击，负面影响较大。
二是品牌形象崩塌难修复。受长期以来强调的“中国咖啡和美国咖啡比，差距在哪？差在自信”等品牌宣传影响，瑞幸在消费者心中也被贴上“民族之光、国货之光”的标签。事件爆发前期，不少自媒体追赶热点、未对瑞幸造假事件进行客观分析，而普通网民又大多缺乏专业领域知识，导致瑞幸“割资本主义的韭菜、薅资本主义的羊毛补贴国内消费者”的负面印象被放大，不少网友自发为其加油打气，线下门店出现挤兑式消费应援。随着越来越多行业专家深入的解读分析，大众对于瑞幸造假事件的看法也更加理性、专业和全面，瑞幸此前建立起来的良好形象也被打破，当“英雄”跌下神坛变成“骗子”，难免会招致舆论更多的责问。
三是企业回应口径反复。在对指控的回应上，瑞幸官方口径前后不一，且期间仅相隔2个月，从前期信誓旦旦的否认，到后期对于指控照单全收，180度的转变也给舆论关于“资本骗子”“欺诈骗局”的疑虑增添了佐证。不少自媒体深挖事件时间点、股市变化等细节进行发散性解读分析。有观点认为，瑞幸之所以2个月之后才承认，是瑞幸管理层为了做空瑞幸股票来获利争取时间，加之瑞幸咖啡祭出此前投保的董事与高管责任保险保单，给高层躲避个人赔偿责任提供可能，更是引发舆论场浮想联翩。瑞幸造假事件中的种种疑点使得企业的商业道德遭受持续质疑。
瑞幸“暴雷”后续：信任危机持续升级
一方面，以瑞幸咖啡为起点，国内多家中概股也接连“暴雷”，爱奇艺遭遇做空，好未来自曝员工销售业绩造假问题，接连发生的中概股风波引发业内的高度关注。瑞幸的同系公司神州租车也遭遇危机，股价一度跌至历史新低。从舆情传播上来看，瑞幸造假事件引发了多起次生舆情，由于这些事件内在的相似性和时间性，导致瑞幸在舆论场被反复关联提及，舆情热度出现持续延烧，且后续不排除还会有其他公司中招的情况。尽管有专家认为这些事件之间暂未发现必然联系，但瑞幸作为“暴雷”起点，显然很难从这场风波中逃出。
另一方面，不少投资者认为，瑞幸给所有中概股的形象蒙上了一层阴影，引发一场对中国企业的信誉危机。越来越多的声音开始担忧，瑞幸“暴雷”所带来的一系列连锁反应会严重打击中概股公司整体形象，加大未来中国公司境外IPO的难度和成本，压低中国公司的整体估值水平。甚至有专家担忧，原本在疫情影响下，许多中概股赴美上市的进程已经遭遇中断，加上瑞幸造假事件对于投资者信心的打击，中国公司赴美上市势必将面临更加复杂和严苛的环境。《财经杂志》评论，“瑞幸咖啡烧的不是钱，是中国人在世界上的商业信用；割的也不是美国资本的韭菜，而是未来其他中国企业融资出海之路”。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瑞幸事件带来的影响，正在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造假的盖子被揭开，唯有依法严肃追责才能盖上。但瑞幸这场商业泡沫给中国企业国际声誉带来的负面影响，需要更久的时间去恢复。
（本文首发于《网络新舆情》2020年第10期）
